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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民謠的冬日煩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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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︰ 江逸天的處子專輯《A GHOST & HIS PAINTINGS》,記錄了他三年異鄉留學期間對自己的迷惘、對城市的思考以及對世界的不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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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而惑

「現在聽回《A GHOST & HIS PAINTINGS》的十首完成品,想法已和寫歌那時大為不同。」1994 年出生的OLIVIER 看起來屬於「稚氣已除,成熟未滿」,說話時謙厚而沉穩:「總覺得那時候過份老練,但其實自己根本未去到那個境界——這正是那個年紀會做的事。」那個年紀指的正是20 歲時。他離開讀了半年的科大,工作了半年,然後決定到英國讀心理學。「但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呢?我實在不知道什麼是好或壞的決定。於是創作了第一首歌《SEARCHING FOR THE RAVEN》,講這種初到英國時的迷惘心情。」

歌名用上了英國常見的烏鴉,歌詞則講述一名男子望見天上的烏鴉,渴望變成對方並因此離家出走,一走便是30 年。「這個傻子問自己是否浪費了30 年人生呢?當初的決定是否值得?但其實我自己沒有足夠閱歷和年資去解答,純粹很想用音樂抒發這種想法,而家回想則會覺得一切不是我當時想得那般極端,甚至根本沒有對錯等答案可言,說到最尾其實一切也不要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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郊行值雪

《SEARCHING FOR THE RAVEN》以及其他曲目的茫然無力,因為管弦樂器和古典元素而變得更加揪心抑壓,再加上封面和歌名運用了大量自然意象,令這張凝集POST-ROCK、AMBIENT 和MINIMAL CLASSIC 等風格的另類民謠專輯聽起來就像公路電影的配樂——但氛圍肯定不會是《LITTLE MISS SUNSHINE》那種風光明媚,而是教人聯想到《INTO THEWILD》中,被絕望沉重籠罩的冬天雪地。首曲《THE DAY WE WALKED INTO THEWOODS, WITHOUT A MAP》開場的提琴猶如一片愁霧,後段的小號和法國號如同一股哽在胸口的蒼涼,令人懷疑歌名所指的是否日本自殺森林。「管樂的情感爆發力很強,歌曲後部份驟然響起的小號能夠把情緒『推出去』。但不全然是絕望或悲傷。雖然初段確實如此,後段其實也有些許曙光。你會隱約感覺到歌中的『我』知道自己處於不好的狀態,聽得出他想作出改變,但問題是動力是否足夠?不同人聽會有不同解讀。」專輯同名曲《A GHOSTAND HIS PAINTINGS》講自己渴望變成鬼魂,「歌中和封面上的鬼也是我,去到新環境接觸其他人時,常常都會覺得自己無法和外界建立連接,每當遇到衝擊時一方面會質疑是否自己問題,同時想馬上與世隔絕——這是90 後的常見心態。」

OLIVIER 說,大自然比城市更能帶動情緒,《A GHOST AND HIS PAINTINGS》十首作品中,便有四首分別以樹林、河畔、灌木叢和浪等大自然意象為名。「《BACK TO THERIVERSIDE》在宿舍附迎的河旁公園寫下,每次去也覺得它很純潔。純器樂《INTERLUDEFOR THE YEAR 82》雖然不算自然,但由於在冰島創作,因此也有著北歐的冷峻和空靈。」82 不是紅酒,而是關於他的一段感情。「那次對方忘記了設定菲林機的日期,而預設年份正是1982 年,就是如此而已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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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去春來

對於歌曲故事想說什麼,OLIVIER 往往不用想太多,但對於說故事的手法——編曲、樂器選用和現場演出,他至今仍在摸索中。然而想要擁有這種煩惱,背後需要極廣的音樂根底。「父母是古典音樂記者嘛,音樂自然成為生活習慣。」第一樣學的是小提琴,之後到鋼琴,中學開始接觸古典結他,再慢慢愛上了STEVEN WILSON、TOM WAITS 以及RADIOHEAD。「中五、六時,聽音樂仍是只會用好聽和不好聽來形容,那時單純覺得RADIOHEAD 好神好勁,夾BAND 時常常夾《OK COMPUTE》和《THE BENDS》的歌,還會一邊聽一邊在雨中扮憂鬱,很捕捉到中學MOOD。直到上了大學,才開始仔細研究背後的編曲和意思。」收音機頭的編曲美學和歷年進化,亦使OLIVIER 成為音樂人後一直處於「心大心細」的狀況。

「回港後試過不少LIVE 的玩法,有些很電音,有些純ACOUSTIC,樣樣都想玩但不知哪樣最好。今次這張專輯,我也常常問別人『夠不夠FULL ?』或『會否太FULL ?』。」2016年登上過CLOCKENFLAP 音樂節舞台,去年幫過英國AMBIENT POP 名團CIGARETTEAFTER SEX 香港站暖場的他雖然陷入「選擇困難」,卻與其說那是迷惘或惆悵,倒不如說是渴望和野心。「今次玩過FULL,下隻碟想試簡約風格,只用非洲鼓、低音提琴和古典結他三樣樂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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